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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山都快兩年了,「愛的衝撞」這件事可能發生在將近三年前。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朝會的每一幕都還歷歷在目。

  這件事發生在高山上的個x處。

  當時,個x處的最高長官是總經理,而他轄下有一位非常有名,在基層(敦x分行)時代就以勤奮、高要求、草根性強聞名的協理。基於種種原因,這位協理要調離個x處、前往最高(大概有13/14層樓那麼高吧)的山頂上服務;當然個x處的許多同仁們大表不捨(?),但升官總是好事,也就含淚祝福老長官。

  在這種時候,不能免俗地,某襄理要在朝會時舉辦一些「溫馨感人」的歡送儀式。在正式開始之前,召集所有應參加朝會的人員,他大聲宣布:待會兒在歡送時,我們要來個「愛的衝撞」。

  駑鈍如我,當然搞不清這演的是那一齣;於是襄理開始解釋:為了表達我們的熱情(?)與不捨(?),等一下請同仁把協理圍在中間,待主持人一聲令下,大家就一擁而上,向中間聚攏,用力衝撞協理!

  ??!!這是什麼很有趣溫馨的活動嗎?我怎麼光想就覺得一陣惡寒?

  話還沒完,來來來大家演練一下。對了,因為「人數眾多」(個x處下的部門眾多,合開朝會大概總有個60人以上)的關係,圍一圈恐怕圍不下。所以……

  「等一下請***30歲以下未婚的女性同仁***圍第一圈,其他的女性同仁圍第二圈,男性同仁圍在最外圈!」

  ?????!!!!! 所以現在意思是怎樣,不僅要(半強迫)女性同仁直接和這位男性協理進行身體接觸,還要挑新鮮可口(?)的打前鋒來表示誠意就對了?

  於是,含正式進行在內,這群還有點懵懂的年輕高山女孩,在三四個回合的「衝撞」之下,勾破絲襪的都算小事,不少人還受了點傷──想想幾十個穿著短裙和至少1.5吋高跟鞋,在推擠之下完全失去平衡的女生,互相推擠踩踏,會有什麼結果吧。

  故事的本身說完了。我很想說當天我就揭竿而起,大聲跟這位以馬屁技巧名聞遐邇的襄理翻桌「你要獻身你去,老娘不跟你玩這招」;但事實是當時的我很青澀也很孬,對於這種「啊,學長姊也默默的沒說什麼」的要求,儘管腳背烏青、儘管腳踝扭傷,還是在幾回合歡樂滿點的衝撞之後,默默地散會回到辦公室,開始充滿鬼打牆的例行公事的一天。

  這件事是我立下決心一定要離開這間公司的重要動機。我可以接受嚴格的要求和磨鍊,我可以接受未必比別人好的薪水福利,我可以接受冗雜的行政程序,我可以接受難搞的部處協調…..

  但是,我不能接受這家企業在高喊著「心清如x義重如山」、「x山人是x山的寶貝」的堂皇口號的時候,卻讓這種毫無意義、自以為無傷大雅但事實上其心可誅的爛把戲在道貌岸然的總行裡上演。而且不是一次。──我印象中「愛的衝撞」這麼不入流的活動僅此一回,然而在員工旅遊以「水上樂園入場免費」為號召,「請」年輕女性同仁穿著比基尼泳裝參加,當天甚至還在更衣室外面夾道觀賞、要求穿比基尼的同仁「走秀」一類的要求……我只能說,對我這種不喜歡被強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女生而言,下山、離開那個環境,是我做過最正確也不過的決定。

  以上的情節不是夢到的。我對我寫下的每一個字負完全言論責任。高山有很多好主管、好同仁,給我很多好的訓練和難忘的工作回憶,但是持續讓這種小人欺上瞞下、尸位素餐,只會讓更多本來抱著理想、卻難以適應這種文化的高山人心灰意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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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y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3) 人氣()